许是对方眼神太过于危险,高长恭下意识觉得应该离这人越远越好。
可偏偏楼上那人的随从就站在眼前,挡住了他的去路。
单凭这点,不足以让他退却,要是真论身手,别说眼前的这个随从,就连上面喊话的人,他都能给料理了。
如今身处茶舍,要打斗定会引起轩然大波,高长恭回到封地,本就想为自己寻得安静一隅,并不愿与人发生过多争执。
再者,因为楼上那人喊话的缘故,茶舍中已经有不少宾客往这边频频侧目,高长恭不想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。
为了及时止损,只得暂时妥协。
高长恭一甩衣袖抬脚往二楼走去,身后的高衡却被旁边的随从拦下:“这位公子请留步,我家主人不喜闲杂人等前去打扰。”
这个闲杂人等说的是谁,不言而喻,高衡不忿,想要与他争论一番,随及高长恭转头吩咐:“无妨,你在这儿等我就好。”
自家王爷都发话了,高衡也不再坚持,凶狠地瞪了拦住他的黑衣男子一眼,“哼”了一声以示不满。
黑衣男子并不理会,跟在高长恭身后上了二楼,待人进了包厢后,缓缓把包厢外的门帘放了下来。
高长恭入座后,目光似有若无地往眼前的男子身上打量。男子一身灰色玄衣,眼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,只是那笑似乎并未达眼底。
在邺城官场沉浮多年,旁人或许看不出,但高长恭却能看出,这人眉峰中带着一丝掩盖不住的犀利,像是荒野外蛰伏的豹子,散发着危险的气息。
许是看得有些久了,对方停下手中正在泡茶的动作,抬眼朝他这边看了过来。高长恭此时收回眼神已经来不及,两人四目相对,气氛有些微妙。
那人先笑了:“公子一直盯着我做甚?”
高长恭皱眉,顾左右而言他:“你我平生素不相识,阁下为何邀我上来?”
对方倒是没着急回话,轻笑着摇摇头,将泡好的茶盏推到了高长恭面前,这才道:“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,我刚让人传话给你,我们曾在绣楼有过一面之缘,难道公子忘记了不成?”
刚才只顾着打量眼前的男子,高长恭还真就忘记了,被对方这么一提点,才倏的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。只是,那天绣楼底下人多眼杂,场面极度喧闹,他又怎会记得见过哪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