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景死了。
聪明如章琰,睿智如扶将军,他刚带着章琰出了城,就中了二次埋伏。
连同城中所有的南国细作一样,魂归异乡。
听说章琰也受了点轻伤,在床上躺了两天,不严重。
父亲终于解了我的禁足,我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去庄子上看玉书。
马车悠悠地驶过巨鹿公府,我掀起帘子,看着门口两只威严的石狮,小厮问:“娘子,可要停下?”
我想了想:“不必了,回头以父亲的名义,送些补品给巨鹿公世子。”
小厮喏喏。
那庄子修在城郊,清冷僻静,只有一个老妈子打点上下,她迎了我进去,只是不住摇头,我知道玉书的情况不会好,但没想到,居然这么不好。
短短十几天,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,满脸胡茬,衣衫不整,头发也未束好,他随意地伏在窗边,手里拿着一壶酒,脚边打翻了数个空瓶。
玉书极重仪态,平素衣料都是整洁如新的。
我跌跌撞撞地挨过去,又不知该如何开口,哭泣也不能,倒是他,率先看到了我。
那眸子一瞬惊讶,马上就隐匿了:“你来了。”他说。
我点点头:“我来看看你。”
他喝了一口酒,自嘲般地摇摇头:“也就你还愿意来看我。”
“....像我这种人,上不能为祖宗争光,下对不起衣食父母,我这种人,活着与死又有何异?”
我抓着他的袖子:“玉书,你要难受,有话你就说,我听着呢。”